第1章 雲還是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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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晨的暖陽鋪灑在停車場的石磚路面，貼合在磚面上的細細顆粒被映得閃閃發光。
已入四月，沈寂的植物也都慢慢煥發出生機。
談青在橋上與母親揮手告別，轉身走向停車場西邊新打開的北門。北門不及東門和南門寬敞，是一扇小小的鐵門。
近來流感病毒猖狂，學校采取措施，在東門的基礎上開放了北門。談青所在的年級要求從北門入校。
橋上車來車往，一部分是家長接送的車輛，一部分是駛往停車場的學生的車輛。
駛向停車場的電車速度很快，同時極少減速。
談青走走停停，一次次的繞開行駛的車輛，四處張望著，目光四處尋覓。
一輛玫瑰金色的電車躥進視線，談青微微楞神，下一刻便加快步伐，快走，小跑。
發絲被和風吹亂。
程東昀拿起車籃的書，下車。兩人相隔一段距離，談青小心地保持著，手緊緊抓住肩帶，猶豫著是否再向前。
幾秒思索，她加快了步伐，一路小跑，卻又小心地控制著雙腳發出的聲響，有些躡手躡腳的意味。
她想，自己這副古怪滑稽的模樣會讓人感到奇怪嗎？
在離程東昀還有兩米時，談青放慢了步子，擡手簡單整理淩亂的發絲。再次加快步伐頻率。
“程東昀。”
男子轉頭，眉眼中些許疑惑，看向身後的談青。女孩的短發快到肩了，模樣還是未曾改變。
兩人一齊走向校門。
“你們今天早讀是什麽”談青搭話。
“英語”程東昀回答。
“你們呢？”
“語文。”
瞥向旁邊那本橘黃色的五三，“最近開始覆習地生嘍。”談青溫聲調侃著。
“不覆習不行了，總得得個c，不然怎麽報考？”程東昀低頭看向手中的五三，笑了笑。
“嗯，好好覆習吧。”
程東昀比談青高許多，走路也快些。他卻沒有絲毫減速的意味，談青只得調整步伐，緊緊跟隨。
談青在2號樓，而程東昀則2號樓前面的3號樓。平中的教學樓都是相連著的，棟棟層層，未有間斷。
兩人在2號樓樓梯口分開。
程東昀繼續沿著走廊向南，一如平常。
今天的談青一路步伐輕快地來到走廊東頭的一班，迫不及待前座的周佳月身旁，一臉喜悅，“我剛剛遇到他了，我還主動和他打招呼了。”
周佳月面露驚訝和喜悅，她清楚對於面前這個女孩子說，這已經是莫大的勇氣了。
“今天勇氣可嘉啊，怎麽樣你們？”
“其實一直都是我在找話題。”女孩語氣有些低落。
“沒關系的，去年你倆還像是從來不認識的，你們會好起來的。”周佳月認真地看向她，“走，帶你去shopping。””還有不到五分鐘就上課了。”談青轉頭看向後墻的鐘。
“沒事，秦彗來得晚，走，難得我今天大方一回。”
見這難得的好興致，談青不再猶豫。兩人手挽著手，不急不緩的走出教室，沿著走廊，說說笑笑走向小賣部。
那個年紀的他們，遲到幾次又何妨。
還有幾分鐘便七點，晨光更濃。
由於最近是特殊時期，平中停宿，晚自習取消，每天下午增加一節正課，周六補課。五點十分平中的學生陸續走出校門。
談青被班主任徐老師單獨叫進初二年級辦公室。
她環顧四周，就在來之前，第一排的張井奇托她看看英語老師走沒走。
辦公室已然沒有英語老師的身影。
這時徐老師從桌子底下掏出一套書籍。
談青定睛一看，那正是上學期書店委托學校，宣傳的語文輔導書。
那時候大家都沈浸在鬥羅大陸裏，根本沒人關註。
而談青的語文本就是強項。
仔細回想起來，當時，老徐剛宣傳完書名，她就開始低頭，繼續用著數學書當草稿紙演算題目。
徐楊華緩緩開了口：“這套書宣傳完人家就一直沒要走，我估摸著也不會要走了，你拿回去用吧，我看這書還不錯。”
談青接過書，鼻頭微微酸澀，“謝謝老師。”心中很是感激。
“回去吧，放書包裏，別讓別的同學看到了。”
“知道啦，老師再見。”
談青把書裝進書包，轉身走出辦公室。
剛踏出辦公室，一道熟悉的身影進入視野。
談青心一驚，大腦稍作思考，便決定出什麽。
她轉過頭，看向站在程東昀斜前方的男生。
那是等她的張井雲。
她連忙跑著，奔向他。
“阿雲！”口中喊著。
雲和昀同音。
談青清楚這一點，她不知道是否能引起那人回頭。
期待直接登頂。
餘光中的男生依舊和同學搭肩走著，並未回頭。
“宋明昊他們在幼兒園旁邊的籃球場等咱們。”程東昀對旁邊的田一郝說著。
“他就不能換個場子嗎？這家夥的球又嚇人，上次都飛到人家幼兒園裏面了，去拿球的時候，那美女老師差點把球給扣那了，罵罵咧咧，說都差點砸到小孩了。我不去，我可不想再被她罵，影響我的形象”
田一郝越說越氣憤。
程東昀無奈，“你啊你，說重點不就是怕影響你在人家美眉老師眼中的形象嗎。”
“算了，你。”田一郝話音忽然停了下來，“誒？後面好像誰在喊你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程東昀並沒回頭。
還好，奔跑中的女孩並未聽到他們的對話。
沒有聽到這句“我不知道”。
談青這時也發現自己的喊聲並沒有引起註意，不僅是他們，還有周圍的學生。
她的喊聲僅僅充當這嘈雜的背景音樂的一小部分。
於是她不再奔跑，停了下來。
似作賭註般的舉動根本沒有回響。
習以為常。
張井奇見她突然停了下來，有些不解，緩緩走向她。
“剛剛喊我怎麽了？是鄭婆在辦公室嗎？”
“啊？”談青心不在焉。
“我說她在辦公室嗎？”
“哦，鄭老師不在。”談青頭稍微擡了擡，漸漸回過神來。
“那我中午的英語作業咋辦，我草。”
“明天我給老師解釋，回家吧。”
他們一路走著，女孩餘光中的背影漸漸消失於黃昏中。
談青回到家，和母親吃飯，與父親通話，覆習，記日記，上床睡覺。重覆著簡單的生活。
她的日記並不是很頻繁。
晚上十點四十六，臺燈下的姑娘提筆寫到：“下一次早上再遇到他，一定要對他說，那時候我真的沒有說過那些話。
今年的他會信嗎？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
每天晚上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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談青在橋上與母親揮手告別，轉身走向停車場西邊新打開的北門。北門不及東門和南門寬敞，是一扇小小的鐵門。
近來流感病毒猖狂，學校采取措施，在東門的基礎上開放了北門。談青所在的年級要求從北門入校。
橋上車來車往，一部分是家長接送的車輛，一部分是駛往停車場的學生的車輛。
駛向停車場的電車速度很快，同時極少減速。
談青走走停停，一次次的繞開行駛的車輛，四處張望著，目光四處尋覓。
一輛玫瑰金色的電車躥進視線，談青微微楞神，下一刻便加快步伐，快走，小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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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秒思索，她加快了步伐，一路小跑，卻又小心地控制著雙腳發出的聲響，有些躡手躡腳的意味。
她想，自己這副古怪滑稽的模樣會讓人感到奇怪嗎？
在離程東昀還有兩米時，談青放慢了步子，擡手簡單整理淩亂的發絲。再次加快步伐頻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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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子轉頭，眉眼中些許疑惑，看向身後的談青。女孩的短發快到肩了，模樣還是未曾改變。
兩人一齊走向校門。
“你們今天早讀是什麽”談青搭話。
“英語”程東昀回答。
“你們呢？”
“語文。”
瞥向旁邊那本橘黃色的五三，“最近開始覆習地生嘍。”談青溫聲調侃著。
“不覆習不行了，總得得個c，不然怎麽報考？”程東昀低頭看向手中的五三，笑了笑。
“嗯，好好覆習吧。”
程東昀比談青高許多，走路也快些。他卻沒有絲毫減速的意味，談青只得調整步伐，緊緊跟隨。
談青在2號樓，而程東昀則2號樓前面的3號樓。平中的教學樓都是相連著的，棟棟層層，未有間斷。
兩人在2號樓樓梯口分開。
程東昀繼續沿著走廊向南，一如平常。
今天的談青一路步伐輕快地來到走廊東頭的一班，迫不及待前座的周佳月身旁，一臉喜悅，“我剛剛遇到他了，我還主動和他打招呼了。”
周佳月面露驚訝和喜悅，她清楚對於面前這個女孩子說，這已經是莫大的勇氣了。
“今天勇氣可嘉啊，怎麽樣你們？”
“其實一直都是我在找話題。”女孩語氣有些低落。
“沒關系的，去年你倆還像是從來不認識的，你們會好起來的。”周佳月認真地看向她，“走，帶你去shopping。””還有不到五分鐘就上課了。”談青轉頭看向後墻的鐘。
“沒事，秦彗來得晚，走，難得我今天大方一回。”
見這難得的好興致，談青不再猶豫。兩人手挽著手，不急不緩的走出教室，沿著走廊，說說笑笑走向小賣部。
那個年紀的他們，遲到幾次又何妨。
還有幾分鐘便七點，晨光更濃。
由於最近是特殊時期，平中停宿，晚自習取消，每天下午增加一節正課，周六補課。五點十分平中的學生陸續走出校門。
談青被班主任徐老師單獨叫進初二年級辦公室。
她環顧四周，就在來之前，第一排的張井奇托她看看英語老師走沒走。
辦公室已然沒有英語老師的身影。
這時徐老師從桌子底下掏出一套書籍。
談青定睛一看，那正是上學期書店委托學校，宣傳的語文輔導書。
那時候大家都沈浸在鬥羅大陸裏，根本沒人關註。
而談青的語文本就是強項。
仔細回想起來，當時，老徐剛宣傳完書名，她就開始低頭，繼續用著數學書當草稿紙演算題目。
徐楊華緩緩開了口：“這套書宣傳完人家就一直沒要走，我估摸著也不會要走了，你拿回去用吧，我看這書還不錯。”
談青接過書，鼻頭微微酸澀，“謝謝老師。”心中很是感激。
“回去吧，放書包裏，別讓別的同學看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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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轉過頭，看向站在程東昀斜前方的男生。
那是等她的張井雲。
她連忙跑著，奔向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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談青清楚這一點，她不知道是否能引起那人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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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光中的男生依舊和同學搭肩走著，並未回頭。
“宋明昊他們在幼兒園旁邊的籃球場等咱們。”程東昀對旁邊的田一郝說著。
“他就不能換個場子嗎？這家夥的球又嚇人，上次都飛到人家幼兒園裏面了，去拿球的時候，那美女老師差點把球給扣那了，罵罵咧咧，說都差點砸到小孩了。我不去，我可不想再被她罵，影響我的形象”
田一郝越說越氣憤。
程東昀無奈，“你啊你，說重點不就是怕影響你在人家美眉老師眼中的形象嗎。”
“算了，你。”田一郝話音忽然停了下來，“誒？後面好像誰在喊你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程東昀並沒回頭。
還好，奔跑中的女孩並未聽到他們的對話。
沒有聽到這句“我不知道”。
談青這時也發現自己的喊聲並沒有引起註意，不僅是他們，還有周圍的學生。
她的喊聲僅僅充當這嘈雜的背景音樂的一小部分。
於是她不再奔跑，停了下來。
似作賭註般的舉動根本沒有回響。
習以為常。
張井奇見她突然停了下來，有些不解，緩緩走向她。
“剛剛喊我怎麽了？是鄭婆在辦公室嗎？”
“啊？”談青心不在焉。
“我說她在辦公室嗎？”
“哦，鄭老師不在。”談青頭稍微擡了擡，漸漸回過神來。
“那我中午的英語作業咋辦，我草。”
“明天我給老師解釋，回家吧。”
他們一路走著，女孩餘光中的背影漸漸消失於黃昏中。
談青回到家，和母親吃飯，與父親通話，覆習，記日記，上床睡覺。重覆著簡單的生活。
她的日記並不是很頻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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